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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魯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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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說到要建學校,學校的老校長就坐不住了,請他們過去細談。

老師的辦公室小小的,全部老師都擠在這裏,每個人一張桌子,條件很簡陋。

江景瑜和顧向恒進入這個辦公室的時候,還看到了江明宗,她打了聲招呼,“大伯。”

顧向恒也叫了人:“大伯。”

江明宗訥訥點頭,“真的打算重建學校?”他被江景瑜說過一頓之後,就自覺在她面前沒了面子,很少和她搭話,但是現在,卻不是顧忌面子的時候。

他也期待學校能夠重建。

學校裏正式編制的人只有兩個,一個是老校長,一個是主任。

其餘的都是代課老師。

加上老校長和主任,一共是四個人。

沒有後勤,其他崗位的全都是這些老師兼任的。

代課老師除了江景瑜大伯江明宗以外還有一個女老師陶玉,她是最早下鄉到這裏的女知青,後來嫁給了他們村的人,因為學歷高就成為了小學的代課老師。

現在已經完全融入了他們這裏,看到江景瑜的視線,主動露出笑容。

江景瑜回了一個笑,老校長搬出凳子:“條件簡陋,隨便坐。”

一雙眼睛很是期盼,“咱們的學校真的該建了。”

老校長是一個值得尊敬的人。

他是有編制的,德高望重。

按理來說日子應該過得不錯,但他家裏的生活條件並不好,因為他的愛人身體不太好,雖然不至於跟江景瑜她的舅爺爺一樣有心臟方面的大毛病,卻也是個需要經常看病吃藥的人,養家的重擔全在老校長一人身上。

至於兒女,他們之前有一兒一女,但是老校長的兒子進了一趟山裏,就再也沒回來,發動了很多人手進去找,人都沒找到,八成是出事了。

幸好當時他兒媳婦肚子裏有孩子,給他們生下一個孫子,之後就改嫁了。

夫妻兩個拉扯孫子長大,現在她的孫子也已經成年。

除了那個孫子,老校長所有心力都在學校。

幾乎每年都會資助一些學生繼續求學,現在他們村裏少見的幾個出息人,有一半是在他的資助下上了學,最後才有本事抓住機會,混的最好的,是在政府裏當幹部。

因為他這幾十年如一日的資助,村裏對這個老校長十分敬重。

顧向恒點頭,“對,咱們學校年久失修,很難再支撐下去了,現在賬上也有錢,花些錢買些材料,再建一個。”

這個顧向恒之前就和幹部們開過會議了,大家都讚同,如果是按照計劃的話,是在寒假的時候,現在這是提前了。

聽到顧向恒的話,老校長大喜,“這個該怎麽建,原來的位置重建嗎?”

其他三人也很激動:“真的要重建了啊!”

顧向恒:“就在現在學校後面的空地新建,這裏先留著,還要用,等以後學生多了,教室不夠用,這裏再拆。“

現在學校後面有塊空地,是孩子們玩的地方。

老校長頻頻點頭,“對,後面那塊地空著,也沒用,可以,正合適。”

江明宗也笑了,隨後想起了什麽,“這材料怎麽辦?”

木頭他們這裏自己山上有,但是磚頭瓦片這東西……就不好說了。

被四個人期盼的盯著,顧向恒點頭答應:“這事兒我會去聯絡。”

這話一出,辦公室裏的大家就樂開了花。

老校長欣喜:“以後孩子上學不用帶著鬥笠了。”

主任:“以後冬天也不會漏風了。”

……

顧向恒之前找的是他的戰友的關系買到的磚塊,現在也是,至於打探退休的老師傅,也是委托的戰友。

江景瑜找的就是她的同事,還有她表姨他們。

在人脈這方面,城裏生活的人天然就有優勢。

要說江景瑜現在在學校跟誰最要好?

無疑就是宋玉林了。

他們本身就是沾親帶故的關系,加上又是同事,相處的時間比較多,談得來,就成為了朋友。

這一天江景瑜有課,帶著大家畫的是軍人。

這是課本上的,他們這是臨摹。

她先示範了一次,學生再在本子上畫。

都比較簡單,小孩子臨摹的基本能像個樣子。

他們畫的時候,她就一邊走,一邊指點:“你這個帽子畫得太大了。”

“你這裏往內勾一下,這裏有一道折痕。”

“這個是什麽?比例小了。”

畫畫是講究天賦的。

到目前為止,江景瑜並沒有遇到什麽靈氣逼人的天才,這一類人本來就不多見,而且在這樣的環境下就是有天分的,也很難出頭。

學生們上這門課,更多為的是一個求輕松。

畫的好的老師誇獎,畫的不好的老師也不會罵人,老師永遠都是和氣的。

他們沒有壓力。

不想其他課,還會有作業。

總的來說,他們縣城裏運動的風氣並不旺盛,最起碼沒有省城旺盛,江景瑜去農業大學的時候,有一些系停課很久了,老師隔一段時間就要接受大家的批判。

而他們縣城,像顧向喜她還能好好的上學,就算上課更多的是照本宣科,學習氛圍不濃,那也是上課,不是出去做別的。

中學受到的影響不大,他們小學當然更和平了。

所以現在大家都好好的繼續上課,只是老師更加謹言慎行了。

又有前段時間有個比較嚴格的中學老師被激憤的學生打了,加上其他地方的風評,就更註意,不管學生再怎麽調皮,看不過眼,老師也當做沒看到。

就是這樣的風氣彌漫下去,學生學不到太多知識,所以等到後來高考恢覆了,有一些在學校裏混日子的學生很難考的上大學,空有一紙文憑,還不如下鄉之後不忘初心的老知青們。

她一下課,宋玉林就主動湊了過來,“景瑜,有件事兒跟你說下。”

江景瑜:“嫂子,什麽事兒?”

宋玉林:“如意那裏有瑕疵的毛巾,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這是撿便宜的好事兒,江景瑜果斷點頭,“要!”

宋玉林笑了,“我就知道,咱們一塊去,指不定還有別的。”

她壓低了聲音,“你手上還有沒有東西?她那邊要,要是讓她滿意的話,她還會拿出更多的東西給我們呢。”

這就是交換了。

江景瑜可以以正常的價格賣出東西,而對方可以也按照他們那邊的市價賣出瑕疵品,只是這些東西在市面上不好找。

彼此都便利。

要說起來,宋玉林就很惋惜,過年前開了一回集市,結果後面本來聽到風聲說要恢覆的,但是後來臨到頭又取消了。

要是開放的話,城裏的供應也不能這麽緊張。

江景瑜,“她要什麽?”

宋玉林,“藕粉,大米,你那裏還有魚嗎?”

“如果有的話勻一條給我。”

江景瑜:“藕粉和大米我那裏還剩一些,魚的話我回去問問。”

“好。”

江景瑜:“對了,嫂子,幫我打聽打聽,有沒有誰有親朋好友在磚廠上班的,是會燒磚的老師傅就更好了……”

等到中午的時候她們就去了供銷社,供銷社一些熱門的櫃臺一直都很多人,但也有些櫃臺的人看的多,買的人少。

她們去的是賣毛巾的櫃臺,就沒幾個客人。

之前玉林嫂子帶江景瑜來過。

肖如意是供銷社的售貨員,也是宋玉林的同學,是一起長大的。

看到她們兩個來了,肖如意帶著笑,“麗麗,幫我看著點。”就讓就拉著她們到了後面,“之前來了一批毛巾,檢查後發現有些線被勾壞了,就成了瑕疵品,不用票,這種厚實的大毛巾很好用,這點問題也不影響,一塊五一對,要不要?我這裏留了兩對。”

江景瑜:“要!”

宋玉林:“當然是要的。”

肖如意笑了:“我就知道你們要,還有不小心磕了一下的搪瓷水杯,要不要,就是花紋那裏擦掉了一點,不影響使用,不過這個就一個。”

這個江景瑜還好,宋玉林想要,她看了看江景瑜,江景瑜沖她點點頭,她才開口:“那這個我要了,還有什麽?”

宋玉林壓低了聲音,“你不是說想要藕粉和大米嗎?我表妹她有,過兩天就給你帶過來。”

聽到這話,肖如意臉上的笑容更真誠了,聲音也壓低了:“我這個月的供應已經吃完了,偏偏我孩子又病了一場,你能有這些東西真是太好了,你那裏有多少?”

江景瑜:“你想要多少?”

肖如意思考了一下:“大米我想要五斤,藕粉兩斤,有嗎?”

江景瑜:“大米只有四斤,藕粉兩斤沒問題。”

肖如意露出驚喜的表情:“那就麻煩你了,下回你什麽時候還能有?我還要的。”

江景瑜:“這個也不好說,看誰願意出。”

她在周圍賣,都是少分量出,更多是為了維系人情。

肖如意點頭表示明白,然後跺了跺腳:“我留了兩個熱水瓶,都是刮花了一些的,結實耐用,你們要的話就讓給你們,十二塊一個。”

如果她們不要,她收了,轉手賣出去,就能賺一筆。

熱水瓶,是好東西。

兩人對視一眼,“我們一人一個。”

熱水瓶,冬天的時候熱水就靠它保暖了,有這麽一個東西,冬天的時候能大大提高幸福度,他們家裏有一個,但是現在家裏人多了,一個不是很夠用。

多買一個正好。

宋玉林則是為她娘家買的,她娘家的那個熱水瓶前兩個月給孩子摔壞了,氣的她媽打了她侄子一頓,只是摔破了就是摔破了,只能再買一個新的,那票還沒湊到呢,現在這是送上門的。

雙方皆大歡喜。

江景瑜,“我後天就有課,到時候我早上先過來這邊,你上班嗎?”

肖如意:“上的上的。”

宋玉林又想到了一件事,“我突然想起來,你家那邊是不是有個什麽親戚,以前在磚廠裏上班?”

肖如意肯定的點頭:“我親戚?沒有啊。”

江景瑜正失望,她又道,“是我二伯有個老朋友在磚廠,現在已經退休了,怎麽了,你們想買磚?”

江景瑜柳暗花明:這就搭上線了!

那頭顧向恒走了關系,先買到了一批磚,這批磚的量不多,也就能夠建兩間大教室,這也足夠了。

等到新教師建好了,孩子們可以安心上學,不用擔心什麽時候頭頂上有東西會掉下來了,之前那是幸好沒有砸到人,不是每一次都有這麽幸運的。

學校後面的那塊空地在被選定的時候,就被村裏的這些漢子給把地基壘平實了,家裏有孩子上學的,幹活特別賣力,沒有小孩上學的,也沒有偷懶的。

現在沒有孩子上學,不代表以後沒有。

現在大學生不能考了,但有文化才有更大的出息。

瞧瞧他們村裏的這些幹部吧,都是肚子裏有墨水的,就是一開始肚子裏沒墨水,後面也給補上了。

就像他們的大隊長,以前他家窮成那樣,哪有錢供他上學?

結果人進了部隊還不忘學習,拿了個高中文憑回來,現在帶著他們村越來越興旺了。

還有他媳婦,那也是他們村裏出了名的大才女,是頭一份,筆下的稿子上過報紙的人物,這十裏八鄉都難得一見,這還不能說明知識的有用嗎?

這些磚頭一到,立刻熱火朝天的利用閑暇時間幹了起來。

這個時候學生還在上課,但也不影響。

他們上他們的,他們建他們的。

兩個地方不重合,就是這些孩子下課的時候,會成群結隊的過來看熱鬧。

那幾個老師,包括年紀不小的老校長,一有空也會出來幫忙。

等到建好的時候,也快要放暑假了,下一學期他們就能享受新教室了。

瓦片晚一些才到,也來得及。

等到教室建好了,那些小孩子一個個很興奮,在裏面轉個不停。

他們可以在這麽好的教室裏面上課。

好氣派呀。

因為這個,江明智還收到了任務。

把學校那些修修補補頂三年的桌椅也給淘汰掉一批,他要做新的。

這種桌椅並不難,沒有多覆雜。

江明智和江景騰加班加點的做,肯定是可以在新學期開學前做完的,到那個時候正好他小兒子也去上學了。

江明智:“你小子有福了。”

江景騰:“就是,等你上學的時候,新教室、新桌椅。”

江景翔得意的翹起尾巴:“嘿嘿,這就是我運氣好了。”

這個時候江景瑜和顧向恒一起出馬去把老師傅給請回來了。

老師傅姓魯,現在已經退休讓兒子接班,每個月拿到的退休工資跟他之前的工資那肯定是比不得的,少了不少。

他兒子頂班,工齡也是剛開始,級別低,工資不高,魯師傅孩子多,現在還有兩個孩子沒結婚。

說起來也是巧了。

正是這樣的家庭,他對錢有需求。

現在五十來歲還很年輕力壯。

他們這拜師學藝,不成,對方不願意教徒弟,都在同一個縣城內,避諱,他不願意教這門技術,江景瑜他們就退一步。

不教徒弟也可以,只要幫他們燒一些可以用的磚出來。

這也比去買要便利的多,顧向恒托人要走人情的,量還不多。

如果能請人幫忙燒磚,就不用擔心不夠用了。

對方就被打動了,答應下鄉。

他要先在他們村周圍查看哪裏的土質適合,哪裏適合開窯,如果魯師傅看的都不合適的話,顧向恒先交的這一筆定金就是他的辛苦費。

大家都知道了請的這個老師傅是做什麽的,他要做什麽大家也都配合。

這個老師傅江景瑜他們兩個也是打聽清楚了才上門的。

小的時候就給別人燒磚頭了,接觸這一行幾十年,手藝沒得說,在沒退下來之前級別也高,每個月的錢真不少。

是真有本事的。

魯師傅一來到這裏,江景瑜就和顧向恒作為村裏的代表,招待了他一頓大餐。

有酒有肉。

就算是城裏人這麽豐盛,也是過年才有的,吃飽喝足,這位話不多的老師傅抹幹凈嘴巴:“走吧,誰給我帶路?”

顧向恒已經和人簡單的篩選了幾個可能合適的地方,現在讓嘴巴靈活的小舅子江景騰和比較穩重的趙大石幫忙帶路,給魯師傅使喚,去這些地方一一看過,魯師傅都搖頭,然後開始往山裏跑。

一天看不完,那就第二天繼續。

江景騰沒有辜負他姐夫的期望,沒多久就跟這位老師傅混熟了,花了十天的時間反覆查看,魯師傅才選中了一處土質可以的山頭,然後就是選定可以建窯的地方了。

這個比較好選。

在敲定的時候,顧向恒去看了,從山上運泥土下來的路雖然不寬,不太方便用車子運送 ,修一修就行了,而且這基本是下坡,到那時候把土挖了帶過去,再用車子拉過去也方便。

因為這樣他們村的板車不夠用了,江明智有多了一個做板車的活。

光是敲定這些,一共用了十二天。

顧向恒給了一百塊錢。

接下來這位魯師傅的酬勞就跟磚掛鉤了。

燒成功一窯,給獎金,不然就是“基本工資”。

為了更多的錢,這位魯師傅也很勤快。

總是在上莊村縣城來回跑要時間,主動提出在這裏租地方住。

他也不用太辛苦,顧向恒開了個會議,然後在主動報名的人選中選了十個壯勞力給魯師傅使喚。

不夠再加。

這就是人口多的好處了。

之前他們村因為人口多,分的糧食少,但是在這種時候,也完全不用擔心不夠人手用。

他們專心燒磚,也不影響春天種的那一季稻谷的收割。

今年也是風調雨順的好年景。

大家夥一邊辛苦的收割,一邊露出開懷的笑容,他們靠天吃飯,有這樣的年景,他們才有好日子過。

剛把稻谷收割完入倉,縣裏就來人了,每隔一段時間縣裏就會有人來檢查牛棚裏的那幾個安靜的隱形人的情況。

縣裏來人的時候,顧向恒就會讓他們上臺,發表愛國愛主席的宣言,又表明在這裏充分的學習到了什麽。

這是zhengzhi 任務。

也就是這個時候村民們才有這幾個人是來這裏勞動改造的感覺,平時這四個人在上莊村實在沒什麽存在感,他們不說話,默默幹活,很多時候大家會下意識的忽略他們。

村民們基本沒有去找他們麻煩的,也不會讓孩子接近親近他們,畢竟這也不是什麽好的身份,維持著敬而遠之的狀態。

他們四個對這樣的日子是十分滿意的,該上臺的時候上臺,該檢討的時候檢討。

過了那一卡又是一條好漢。

他們在這地方日子過得比他們想象的時候還要舒服,雖然要勞作,但是沒有那麽多的謾罵,也沒有那麽多的鄙視,他們用勞動換取糧食,這是公平的。

他們還能自由的跟外界的親朋通信,也能收到他們寄來的包裹,這個村裏的人不會阻止,也不會動什麽手腳。

這一回秋收,他們幾個也是費了大力氣的。

秋收後上臺了一次,沒多久又多了兩個同伴,這一回來的兩個人到的時候他們都嚇了一跳。

因為其中一個是帶著傷來這裏的,額頭上包著厚厚的紗布,半邊臉青腫,還發著高燒,躺在牛板車上人事不知。

隨後陳醫生就來了。

之後從另一個新同伴那裏得知他在火車上的時候就已經是這樣了。

也是幸好大隊長是駕駛的牛車過去接他們,不然還要想別的辦法把人帶回來。

顧向恒接回來人也無奈。

這會兩個人都是海城來的,還是江景瑜二姑姑大學的同事。

其中一個是物理系的,據說在機械方面擅長,他報了不小的期望。

既然來到了上莊村,自然也可以為上莊村的建設出一把力,相應的,他也不會虧待他們。

只是這一接人,得了,是昏迷著被人架著出來的。

章學知知道了這事匆匆趕了過來,這兩個人他都是認識的,昏迷的那位是物理系的孫教授,另一個是數學系的朱教授。

這一問才得知,孫教授會這樣是被他們的學生貼了大zi報,汙蔑他發表了一些不當言論。

然後被人趁著亂子下了這樣的狠手。

這要是力道再重一點,搞不好在路上人就沒了。

這是什麽深仇大恨?

孫教授一心鉆研,基本不搭理別的,就是對學生特別嚴厲,要是學生沒有完成課業,他就會毫不留情,這回貼大字報的就是一個被他退學的學生,然後就成這樣了。

讓其他幾個人聽得都心有戚戚焉。

等孫教授醒了,顧向恒又去接來了一個知青,今年來的知青就一個人。

要說起來他們這裏的知青有辦法回去的還真少,像之前的高珍珠,她家庭條件很好,現在也還在村裏面,沒有回城。

要說起來還有一件出乎意料的事情,那就是過年回家了一趟,郭雪蓮回來性格就變得沈穩了很多,現在更是和趙三石談上了。

趙三石找了顧向恒批宅基地,有些不好意思:“我談了對象,準備過年的時候起房子。”

所以這就找到大隊長來批宅基地了。

這自然沒有不批的,現在村裏也有地方:“你看中了哪裏?”

趙三石:“我家後面那一塊,離的近,旁邊不是還有空地嗎,我弟也要批,他也差不多了。”

宅基地得要獨立門戶才能批。

這就是分家了。

趙三石:“我們家裏窮成這樣也沒什麽好分的,不分家,那地方想建房子都沒得建,而且我們離的也近,擡擡腳就回去了。”

這事顧向恒不會多說什麽,人家的家事,把手續給辦了。

鄭雪英知道這件事情,發了好一會兒呆,“我不知道這件事兒,也沒聽雪蓮說,她這就有對象了呀。”

她想到過年回來後聽到的只言片語,幽幽嘆了口氣,這是知道家裏沒有自己的位置了,所以才有了這個心思。

聯想到自己,鄭樂英有些茫然,她回去的時候也想過自己能不能留下,只是她哥哥沒辦法給她找一份工作,而她爸沒有這個心思,他現在話裏話外說的,都是他的小兒子了。

他就是有能耐,這能耐也要留著給他小兒子用了。

或許有一天,她也會在這裏嫁人生子,不過好在,她在這裏不是孤單的,她有外公,有舅舅,有很多親人在這裏。

轉眼間,就到了九月,秋高氣爽,江景翔、趙建軍、趙建丹成為了上莊小學光榮的一年級新生,歡天喜地的踏進了那嶄新又結實的教室,在新教室的旁邊,是一群青年,他們正在用他們自己的磚窯燒出來的紅磚搭建新的辦公室,以後老校長他們不用再記在哪個又破又小的辦公室裏一起辦公了。

等到這裏建好了,這一群青壯年馬不停歇,就要開始給村裏鋪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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